第十三章

我們一一走進了裏面的房間，兩腿跪在一起坐了下來。

問我為什麼非要兩腿跪下來呢？其實那個時候就是那樣的氣氛，不得不讓你也這麼做。

領我們進去的那位大嬸說是讓我們怎麼舒服怎麼坐，但她自己走到那位叔叔身旁就兩腿跪下來。坐在客廳裏面的十幾位大嬸也相繼跪下來，就像教會禮拜一樣。都跪下來，誰會那麼膽大地癱坐起來呢。

一位年近花甲的叔叔下面墊了一張「小恐龍嘟魯」毯子，他斜依在兩個靠墊上。略往上挽起的褲腳裏面微微看見了土黃色的襯褲。但那個氣勢就是一個「教主」。

坐着畫有卡通圖案的地毯和靠墊的他，怎麼形容他好呢？

就是讓人發笑！可笑啊！真的很可笑！！

叔叔坐得舒服一點吧。

但誰也沒有改變自己的坐姿。大嬸端來咖啡讓我們喝。這杯咖啡真的很好喝。

叔叔召集你們的理由是…

剛一開口，坐在客廳的大嬸們不約而同的拿起筆和本子。

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穿土黃色襯褲的叔叔開始評論起現代社會的犯罪行為和非正常的文明。

叔叔鄰居家人餓死也不會看他們一眼的社會！有家室的男人以援助交際為名凌辱10歲少女的社會！你們說這樣的世界終究會持續到什麼時候呢？（指我）你說！

主人（嚇一跳）是，是的……？！

叔叔你來說一說。

主人肯定不會持續很久的。

叔叔對！這就是真理！現在這個地球的人不斷增加。在這樣一個有限制的地球上人越來越多，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聽眾沉默。

叔叔你們說會怎麼樣！

剛才那位大嬸會爆炸的。

叔叔對，會爆炸！爆炸以後現在的人類會消失，從此新的世界將重新開始。

爆炸和援助交際到底有什麼關係，他一點都不在乎我們八個人騷動不安的情緒。他也不在乎他坐的毯子有多可笑。他的講演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過了一段時間，腿開始漸漸失去了知覺。最後我都有把假髮脫掉的衝動。

萬幸的是，在我還沒有脫掉假髮之前叔叔進入了主題。

主人（呼呼，感謝）！！

叔叔聽過十萬大章經嗎？

主人什麼……？

之……所……以……

我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他們把「十萬大章經」刻在銅板上之前把傳教的內容整理到本子上。

十萬大章經，在21世紀竟然還有什麼十萬大章經……

叔叔把一本厚厚的書遞給我們八個人當中的每一個人。之後大約三十分鐘我要抱着一點知覺都沒有的腿，聽那「石頭就是石頭，山就是山」的類似於傳道的東西。雖然知道不是不好的教育，但怎麼想也想不通。想哭，突然之間開始想念媽媽了。

聽了30分鐘的朗誦之後，又聽了30多分鐘的有關人類毀滅的演說，我們才被放出來。嗚嗚嗚……

搖搖晃晃地從那棟樓房出來，感覺一縷曙光照射在走廊。

自由了！

結論就是如果誰感興趣就與他們聯繫。但我想我們這八個人誰也不會再聯繫的。

白小姐與主人一臉茫然的表情各自回到了自己家。屋塔房上喵喵躺在炕上看漫畫書。

這時才想起來我也沒有給喵喵打過電話，喵喵也沒有報警。我鬱積的憤怒一下子爆發。

主人（進走廊的同時）喂喂喂~~~~~！

喵喵怎，怎麼了？

主人警察呢？你沒有報警嗎？

喵喵是教會吧？平安歸來就好。（重新開始看自己的漫畫書）

主人這小子！你死定了~~~~！！

鞋子飛，喵喵慘叫着用被子蒙住了。我毫不留情的打喵喵。

十萬大章經！十萬大章經！啊啊啊啊~~~~！！

我和白小姐系好了運動鞋鞋帶重新開始找工作。這次什麼假髮都沒有戴。我們決心要走遍釜山的各個角落。

記得上次求職的時候也有過這類情況。

這次明明心裏準備好『滿釜山一家不落的找』，但還是沒有逃過在第一家面試的地方工作的事實。

是我不小心忘記了嗟來之食不可吃的基本道理。明明自己有過痛苦經歷怎麼又犯了同樣的錯誤呢。真是不該呀。

出家門時我還默默下定決心一定不能重蹈歷史覆轍呢。

主人白小姐，如果你發現我盲目選擇工作時，你就敲我後腦勺提醒我一下。

白小姐哈哈~！我知道你是什麼性格，你讓我找死啊，還敲你提醒你？

主人朋友之間應該不怕死啊？

白小姐大嬸，請問您是誰？

讓我又一次在第一家面試的地方找到工作的原因是那個女孩沒有打我後腦勺提醒我。虛偽啊，就是如此。

第一家網吧就說要錄用我。一天12個小時，不負責餐費，也不算是鐘點工，而是月工資50萬。這家網吧在釜山國際電影節開幕場所的附近，記得好像在哪個日報上報道過這家網吧。也許報道的內容不是很好，是什麼網吧老闆虐待打工者？

但這次讓我慶幸的是，店裏只有我一個管理人員。

我真不明白，每每讓我攤上的老闆怎麼就這麼奇怪。這次老闆是個超級旅遊迷。

今天是黃陵山，明天又是黃陵山的後山，後天又是黃陵山後山腳下的小溪。大後天是黃陵山後山腳下小溪旁的酒店……這些都是以前打工的學生告訴我的。

這裏的老闆經營過多年快餐店，但在兩年之前開了這所網吧。開快餐店的時候和網吧剛開業的時候，老班一直都守在店裏面招呼了客人。後來他想通了，他決定要給自己自由的時間。

不管老闆尋找自由，還是尋找什麼，對我來說是讓我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白小姐在這次的求職活動中還是宣告失敗）。當我問交接給我的那個女孩工作累不累時，她就回答我。

前任打工者一點都不！一點都不累！

主人怎麼？二三樓不都是需要我一個人管理嗎？看起來好累啊。

前任打工者姐姐上班的時候（上午9點到晚上9點），一般3樓沒有客人。

主人是嗎。那你就告訴我需要做什麼事情吧。

前任打工者恐怕都不用教你5分鐘。

主人什麼~？！要做的事情那麼少呀？

前任打工者幾乎一直坐在前台就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她領完工資就走了。最後我只能對她說她是個大騙子！

什麼工作舒服！

前任打工者離開之後，讓我忙得不得了。穿梭在二三樓，以前的勞累真的不算什麼。

打工的，快給我煙灰缸！

打工的，這邊要兩瓶飲料！

打工的，這邊「哦我的愛」怎麼不行啊！

打工的，這邊顯示與「黑暗破壞神」衝突！

打工的，不出來畫面！

打工的，這個聊天網怎麼打不開！

打工的！打工的！打工的……！！！

網速慢打不開，你說讓我怎麼辦。

連接不上「黑暗破壞神」？

好好的網頁怎麼打不開呢？

「哦我的愛」不顯示畫面？

這些都是網速的問題，你信嗎？

不能相信吧？我也不信！嗚嗚~！

第二天是星期六，喵喵也一起過來了。以前呆過的網吧不分星期六星期天，生意都不是很好。但不知這邊是因為國際電影節廣場附近的原因，還是什麼原因，平日的銷售額與星期六和星期日的銷售額差兩倍。

如果沒有喵喵，也許我早已死在前台了。在這樣的地方前任打工者竟然做了4個月，真是由衷的佩服。

第一天告訴喵喵這邊的活特別累，喵喵卻說這些都是像我這樣貴族出身的女孩們的怨言。但在第二天跟我一起忙碌了一天後，喵喵也深深體驗了我所說的累，並且對自己昨天說的話向我道了歉。

三樓因為不能經常上去觀察，所以前台有攝像機監視。看着這個熒屏就像看偷拍錄像那麼有意思。對這樣的監視器好多顧客也反映出了極大的關心。但大部分的人還是不知道有這樣的設備。

就在那個星期六的上午，喵喵還沒有體驗到那個高峰期的上午，網吧內只有七八個上網的人。他們都在二樓。

喵喵哈哈~！你說忙，就這樣啊？（用兩個椅子並在一起躺在那裏）哇~，好忙啊！忙的我都沒有精神了~

主人中午過後，我看你還有沒有時間說這樣的風涼話！

我們就這樣東拉西扯的時候，有兩位年輕男女走進來，喵喵躺在椅子上沒有禮貌的打了招呼。但我還是非常禮貌的把他們引到了二樓的空位上。

原來想坐在我介紹的空位，但看到通往三樓的樓梯后他們說：

男哦？這裏還有三樓啊？

主人是的，您要去三樓嗎？

男（對女的）喂，我們去三樓吧。

女不，我不想！

男別吵！走吧。

主人（好強硬啊！）請在17、18號上吧。

男女上了三樓。給他們打開了電腦（在前台用管理程序打開才能上網），剛剛休息了一會。躺在椅子上面玩耍的喵喵突然尖叫起來。

喵喵喵……喵……（看着監視屏）噢……？噢……？哦……！哦哦哦哦哦哦！

主人怎麼了？（看監視屏）噢噢噢噢……？！！！

那對男女不知道三樓有監視器。他們兩個人正火熱地接吻。

我們兩個人哦哦哦哦的聲音，讓二樓所有的顧客都一起回頭看，同時他們發現了手指著與電視機一樣大的監視屏的兩個打工者。

之後一個個都往監視屏前面擁，男顧客不懷好意地笑着，還拿出一根煙點起來。

讓他們互相撫慕一段時間后，我可以找個打掃衛生的借口上去讓他們停止類似的舉動。但那對男女太沒有公眾道德。

顧客1哇~，這親熱可夠長的了。

喵喵是不是該停了呀？各位，各位的上網時間一直在計時呢，沒有關係嗎？

顧客2親熱嗎，它還能堅持1個小時2個小時嗎？

人們還在期待那對男女會有新奇的舉動，但最終人人還是對漸漸許久不變的接吻方式喪失興趣。顧客2為了拯救亞馬遜重新回到黑暗破壞神那裏。

突，突，突然，男的一把抱住女孩放在了電腦桌上！

全體顧客啊啊啊啊~！

喵喵小聲點！讓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全體顧客（非常安靜）！！！

那對男女……，男的把女的……，……唔唔唔唔唔唔……，之後……唔唔唔唔哦……

主人我，我不看了！這不是偷看個人私隱嗎！

全體顧客小聲點！

主人嗚嗚~，這是犯法！

顧客3這個可不可以錄像呀？

接下來女的把男的……唔唔唔唔唔……

啊啊啊啊啊~~~~~！

主人他們是不是瘋了？這裏是旅店嗎？！

顧客4把這個大嬸轟出去！

喵喵出去！

主人知道了。我消失！

足足有40分鐘……

顧客們都不顧自己的亞馬遜死不死、不管自己的陣地被敵人佔不佔領，不管聊天網站裏面好久沒聊的漂亮妹妹生不生氣，都沒有離開監視屏。

主人（小心翼翼）那……已經過了40分鐘了……在網吧，時間可是錢啊……

全體顧客現在上網費是問題嗎？！！！！

終，終於！他們收拾好自己的衣服。

……

自從進網吧那會他們根本沒有想過上網。上去就開始……等遊戲（就這樣說吧）一結束他們就下樓了。監視屏前面的顧客閃電般散開。

男多少錢？（發現監視屏）啊！

女怎麼了？（也發現）嗚嗚~，哇！（跑出去）

喵喵一共2000.給你們「特別優惠」，免了200元。

殘忍的喵喵。男的留下了一聲「他媽的」！，沒等給他找錢就跑下了台階。顧客們在網吧內都笑翻了天。

喵喵看來網吧也需要準備避孕套了。

主人變態~！

喵喵什麼變態？這就叫商業活動。

主人你想宣傳呀？

喵喵今天開始我要寫日記。

主人寫日記幹什麼？

喵喵這麼珍貴的經驗怎麼能夠不留筆記呢。我會把日記投給黃色小說網站。

主人變態~！

喵喵是商業活動！（打開韓文版Windows97）

主人你馬上給我住手！

喵喵（敲鍵盤）這是在網吧打工的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情。有一天一對男女走進網吧，要求坐在空無一人的三樓。他們好久……（敲打鍵盤的聲音）……男的把女的……唔唔唔唔……喘粗氣……

不管怎麼樣，那個網站上沒有發表喵喵的文章。看來他們也只發表有水準的黃色小說。

主人喂~！好了！都沒什麼用處，你幹嗎拚命？

喵喵你不了解我們世界的文學！

主人那是什麼文學？有主題嗎？有思想嗎？

喵喵怎麼沒有主題？「在網吧唔唔唔的話，可以讓打工的人開心」！

主人什麼嗎！那思想呢？

喵喵「請在網吧內設置錄像功能吧！設置吧！」

主人看來真的是文學。

對喵喵妥協的地方越來越多，我的理性及自尊心到底都跑到哪裏去了。

喵喵給人的第一印象恐怕像一個騙子，但你還能看出他溫順的一面。他不像其他男生滿嘴髒話。

所以我一向認為喵喵在那個方面是一竅不通的男生。

*戀愛初期

喵喵我嚮往大海上方藍藍的天空，我以男人的尊嚴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守護你。請你投進我寬廣的胸膛吧！

主人（投入懷中）喵喵~！

*1年後，開始同居生活

喵喵就一次嘛~，一次好嗎~！嗚嗚~！一次嗎~！

主人真煩人。不是昨天剛做過嗎！

喵喵再來嘛~！嗚嗚嗚~！一次，就一次！

主人好累！拜託你走開好不好。

喵喵走開能行嗎？就一次嗎~！

主人我們吃飯吧！對了，該你做飯了吧？

喵喵吃完飯可以嗎？

主人跟你好好說話的時候趕緊去淘米。

喵喵我去掏米你就答應我嗎？

主人你走不走開？

喵喵（發火）給我一次就會爛掉嗎？

主人是啊！

喵喵那我出去找別的女人！嗚嗚嗚嗚……！

主人你有錢風流嗎？！

喵喵（慌張苦惱挫折）以後你想做的時候看我答不答應你！嗚嗚嗚嗚……！

就是這樣的。

對喵喵來說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對女性身體非常好奇的他，完全被我控制住了，因此他也不停地向我提出要求。

見到喵喵后我才明白一個男人真正卑劣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有時候非常疑惑，至於那麼渴望嗎？！

其實要不是很想的話，他也不會這樣……

但我不想，強迫發生了又有什麼意思？他也無趣，我也無趣。

當然戀愛的時候我的眼睛也經常烈火燃燒，覺得他太漂亮太可愛，甚至想把他抱在懷裏親夠他、讓他不能呼吸。學校前面的錄像廳沒有一家我們沒有去過的。

去錄相廳幹什麼？

看錄、錄像了，還能做什麼？！！！

……

只不過現在次數減少罷了。這並不表示沒有以前那麼愛他，那麼喜歡他。過了渴的發慌的時代，已經領略到了該保重身體的時候了嗎……我是這麼想的……難道不是嗎……？

天天都要看見他，每天都要面對喵喵。如果每次這樣的時候心裏熊熊燃燒不也是很不正常的嗎……？

喵喵，你是什麼樣的人呀？難道你不累嗎？！！！

也是……他也不是地球人……

決定同居的時候，首先要解決的是避孕問題。

主人大人先邀請了喵喵開了次會議。幸好喵喵不是沒有良心的人，不會說什麼戴避孕套沒有感覺之類的話。

喵喵和主人開始了關於避孕套之類的話。

主人來，我的喵喵過來坐一下。

喵喵是~！撲通！

主人跟我說話的時候從我胸前離開好不好？

喵喵不好~，不好~！

主人（踢一腳）乓~！

喵喵（滾到一邊）主人大人是不是很討厭我？

主人（無視）開始同居之前需要鄭重提出來的問題就是如何避孕，用什麼樣的方法避孕。

喵喵對。

主人來，避孕方法到底有幾種？

喵喵嗯……避孕套。

主人還有呢？

喵喵避孕藥。

主人哦哦~，還有呢？

喵喵嗯……還有計算日子的方法！（月經周期方法）

主人我還以為你光長得好看呢，沒有想到也很聰明……那你知道避孕環嗎？

喵喵避孕環？

主人就是放在子宮內避孕的方法。

這完全就是性教育嘛。

主人那像我們這種情況用什麼方法最適合、最安全呢？

喵喵不做（請注意這個動詞）最安全。

主人那是不可能的。

喵喵好久沒有聽到你說這樣的話了。

主人還是避孕套適合我們吧？

喵喵避孕套不是要經常買嗎。

主人洗，洗完了再用不可以嗎？

喵喵避孕套是襪子嗎？還要洗完了再穿……

主人我以前看過性教育書籍，那裏面說那個東西可以洗完了再用的。

喵喵再用是沒有問題，但不是不安全嗎。

主人那我們也用避孕套吧。

喵喵你知道避孕套的用處嗎？好多的，你可以灌熱水敷腰，還可以吹大了當皮球玩。還可以灌上水往你討厭的人身上潑，出去野遊時，沒有地方方便的話可以用那個隨地方便的……哈哈~！

主人你，沒有跟我交往的時候，是不是光知道玩那個東西了？